PS：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视角，笔力不足，还请见谅。

又是如往常一般的夜晚，漆黑的大幕上潦草地挂着几颗星星，敷衍地放出自身的光芒，稍微点缀了一下黑漆漆的夜空。

“哒哒哒”

(资料图片)

一盏台灯孤零零地在房间里亮起，屋内不断回响着手指敲击在键盘上的声音，清脆中带着些许沉闷，像是舞蹈了许久的芭蕾演员。

“唉……”

望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与凭证报表，我忍不住长叹一声，随手抓过一旁早已冷透的咖啡，草草地抿了一口，原本属于咖啡的醇香已经随着热量的散失而溜走，徒徒在味蕾上回荡着苦涩以及满嘴的凉意，正如我的心情。

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社畜，目前工作于鸣神集团。

大学毕业后，我四处奔波寻找着工作，一张张简历投出去，却如一颗石子扔进了大海，在浪花吞吐间便寂静无声。

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，我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，颓唐地瘫倒在沙发上，思考着今天的盒饭该吃些什么最能省钱。

后来的某一天，我收到了这封offer，便是来自鸣神集团。

等我去面试时方才发现，那位亲自面试我的总监，是八重神子——我大学时期最好的闺蜜，也是大我两届的学姐。

“滴嘟”

我麻木地抓过一边的手机，略微扫了一眼，发现是神子学姐发来的消息。

“在吗？”

我心中一紧，仿佛吊起了一颗大石，连忙停下手里的工作，皱着眉头打着字。
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

这和我印象里的神子学姐不一样，过往她给我发消息时，常以表情包开头，语气活泼轻快，又带着些许狡黠，像一只聪慧的灵狐。

但这次，仅仅两个字，字里行间里尽是些……小心翼翼？

我怀揣着不安等待着她的回复，由于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，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“昨天晚上我和人事部总监交接工作，对接后他邀请我和两个部门的同事一起吃饭，说是庆祝工作顺利完成。”随着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，神子发过来一条语音。

“饭桌上他喝得酩酊大醉，于是我开车将他送了回去。”

“但是今天早上我来上班的时候，路过人事部那边，听到他们说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她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，甚至略微带了一丝哽咽，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。

“他们说，我和他们总监上床了……”

落寞，烦闷，悲伤

我倒吸一口凉气，庞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的大脑，一时间竟感觉到一阵眩晕。

待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后，在屏幕上飞快地打着字，不可思议地问道：“人事总监没有澄清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神子回答道。

“？”我回复了一个问号，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澄清吗？
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……”神子打了一行字过来。

“那……你告诉影前辈了吗？”

“嗯，她说她会帮我的。”八重神子回复道。

打字的手悬停在屏幕上方，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安慰的话语尽管打在了聊天框里，却依旧显得格外苍白。

神子并没有再发来消息，原本亮起的粉色小狐狸头像重新暗淡了下去。

我呆呆地坐了许久，思绪仿佛一条大河，不断冲刷着我的神经，令我久久未能缓过气。

“刺啦”

那盏工作许久的台灯倏地闪了两下，紧接着屋内便陷入了黑暗，灯光无明，电器息声，也唯有这个时候，才能与夜的漆黑和孤寂相遇。

“粗口，又 粗口 停电了，这 粗口 物业能不能管点事，吃干饭的吗？！粗口 物业费白 粗口 交了！”

屋外传来暴躁邻居老哥的叫骂声，好吧，那看起来整栋楼都停电了。

“唉……”

不出意外的话，工作又得耽搁了。

……

第二天一早，我照例收拾好自己，前去上班，却发现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在交头接耳，切切察察的声音遍布整个办公室。

“诶，我听说神子前辈和人事部总监上床了是真的吗？”

“真的假的？消息确凿？”

“笑死我了，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“哦对，我经常看到她和其他男的一起走，怕不是还有更多绯闻没曝出来。”

“对对对我知道，听说她和副总裁有不可告人的床上交易！”

“哇趣，我们部门总监居然是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嘛？”

“不止，听说她还谈了好几任，都不知道和几个人上过床，似乎还堕过胎？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听着大伙议论这件事，我不由得怒火中烧，恨不得一把抄起手边的电脑显示屏狠狠砸向他们，砸得头破血流，直到闭嘴为止。

“哟，后辈！”

我的出现令同事们纷纷看了过来，目光里带着些嘲讽，不屑，有些人更是抱着看戏的心思看了过来。

“早。”

我拼命压下心里呼之欲出的怒火，轻轻吐出一个字，向他们点了点头，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属于我的工位，打算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
只可惜，有些人并不让我如愿。

“诶后辈，听说你的神子学姐和人事部总监上床了？”一名同事明显不怀好意地凑过来问道。

“对啊，你和神子总监关系那么好，你应该知道的吧？”另一名同事似是意有所指，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嘴。

能感受到，周围大伙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，显然，他们都听出来这句话的弦外之音。

“没有证据，就少说话，谣言止于智者，想必你们也不想当蠢货吧？”我皱着眉头回怼了上去，“还有，要是嫌工作太少了，我不介意动用一下‘那么好’的关系去找一下神子前辈，给你们多派点活干。”

“诶，也是，虽然我看神子总监平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，看着就不像个好人……”某个女同事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，嘀咕着离开了，“这事多半是真的咯。”

聊天栏里的小狐狸还没有亮起，仍然是失去了色彩的样子。

我忧心忡忡地看了看神子的办公室，大门紧闭，似乎想将一切流言蜚语阻挡在门外，为自己留下一片小小的净土。

想必她很不好受。

思索再三，我起身走到门前，抬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，“神子学姐，在吗？”

门后细微的说话声停止了，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接近，以及“咔哒”一声。

门开了，迎面而来的是一名紫发女子，带着慑人的气势，如横跨天穹的雷电，见来人是我后，向我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。

我没有多想，快步走进去，连忙带上了门，而后方才看向八重神子。

长发披肩，眸光锐利，一身整洁的西装穿在身上毫无瑕疵，下身裁剪合适的套裙映衬着修长匀称的双腿，脚下踩着一双细高跟，尽显其聪慧与干练，搭配上金丝边眼镜，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强势。

“学姐。”我走到她跟前，拉开一把椅子坐下，轻声唤道，“放心吧， 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
八重神子向我点了点头，确认只有我一个人进来后，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。

方才修长笔挺的脊背有些弯曲了下来，平静深邃的眸光再也遮挡不住眼底的疲惫，直到走近了才看清楚，她的眼底布满了血丝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黑眼圈。

还不等我开口，学姐便率先打破了沉默，“已经查清楚了。”

我腾的一下站起身，“是谁？”

“公司的副总裁。”八重神子淡淡地道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我皱了皱眉，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背后应该不止这么简单。

“也亏得阿影手段通天，才能这么快查出来。”神子长叹一口气，言语里不见半点轻松，“公司的元老并不认可阿影作为总裁，想方设法希望能将其扳倒。”

“可是阿影四处设防，他们根本找不到一点破绽去针对阿影。”八重神子看了看我，略微停顿，眼里是无尽的落寞，旋即她补充道，“于是他们找到了我。”

“我就是那个破绽。”

“难道……”我思忖片刻，仿佛明白了什么，“他们想从你入手，为你抹上污点，从而影响到影前辈？”

“是。”神子颔首道，“就算他们失败了，也能埋下舆论的种子，接下来我和阿影的一切行动，都将被无限解读。”

我一时陷入了沉默，若是真的像神子学姐所说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。

抹黑一个人的方法太多了，他们偏偏选择了最为极端，最为恶劣的一种，根深蒂固，无法祓除，这是要将神子学姐和影前辈前途毁尽，令其活在谩骂与舆论的漩涡中，永世不得翻身。

“啧。”我忍不住一拳锤在了桌子上，却疼得龇牙咧嘴，“这群人太可恶了……嘶……”

“所以影学姐说了什么嘛？”我甩了甩生疼的手，却不小心再次摔在了桌子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响。

“呜咦……”我捂着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八重神子，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
神子学姐见我这幅样子，不由得笑了出来，如昙花绽放，美艳得不可方物，“阿影说，一切交给她，让我该干啥干啥。”

很明显，一提到影前辈，神子学姐的眼睛便亮了起来，连嘴角都再次上扬了一些弧度，仿佛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，心情极好。

即便迟钝如我也能看出，此时的神子学姐和方才颓丧的样子判若两人，这让我不禁感到很奇怪。

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，学姐眨了眨眼睛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，而是把我踹出了办公室。

……

从办公室里出来后，我的心情并没有太好，自学姐的话里来看，情况并不太好，即便是影前辈在短时间内也感觉棘手。

毕竟谣言，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澄清的。

我慢吞吞回到我的工位，机械性地开始一天的工作，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，为此还出现了几次差错。

接下来的日子便异常的平静，并没有什么幺蛾子发生，只是每当神子学姐出现时，她的步伐都是急匆匆的，自信高昂的头颅也低了下来，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里逃也似的钻进了办公室。

我也多次起身大声斥责，也曾在公司网站上发表过我的看法，却如一滴雨水落入了汪洋大海，我的声音在舆论面前微不足道，只是一个浪花翻腾间，便被狠狠拍进这片如渊的漆黑海洋里。

甚至有时遭到众多所谓“实锤”的讨伐，言辞之激烈，证据之“确凿”更是劈头盖脸砸来，将我砸的晕头转向。

“我辞职了。”

刚推开门，八重神子迎面扔来四个字，仿佛抛下一枚重磅炸弹，在我跟前轰然炸开。

“我留在公司迟早会被抓住把柄，即便是阿影也难保我，倒不如一走了之。”还没等我说话，神子很快便补充道，“那群老家伙还挺爽快，一个下午就办好了离职手续。”

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，就这么看着她，脑子里像是被面粉糊住了一般。

“那……那……”

“无妨，我离开后，阿影便能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了。”神子似乎并不在意，她微微笑了笑，“我会拜托她照顾照顾你的，你也要好好工作呀！”

我明白，神子学姐这是不得不离开这里。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我感觉到眼眶里一阵温热，眼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层水雾，就连学姐的笑容也变得模糊起来，“我什么都做不到，我没有帮上忙。”

“放心吧，会没事的。”八重神子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，“相信我，也相信阿影，好吗？”

“最后问你一个问题。”她倚靠着黄昏，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下，宣扬着属于她的高傲与圣洁，紫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，幽幽的嗓音徐徐传入我的耳中，“她们为什么会造谣呢？”

我不知道。

我只是就这么看着她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“掩饰真理是卑鄙，因害怕真理而撒谎者，更是怯懦。”不等我开口，神子学姐便背着阳光，行走向阴暗的拐角处，直到消失不见。

落日的余晖洒在窗檐，为其镶上了一层金灿灿的边框，而我孤零零地站在阴影里，默默望着神子离去的方向，忧心却无助。

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，我来到公司上班，却见到副总裁与人事部总监搬着些东西，离开了公司。

不需要我多问，从同事里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得知，雷电影前辈动手了，隐忍了近半年，终于找到了他们陷害神子学姐的证据，一举将其铲除。

“谢谢你。”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。

我抬头望去，发现雷电影前辈正站在我的桌前，一席贴身白色西装显得其身材修长笔挺，紫框眼镜下深邃的堇色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，眼角处的泪痣更是在高冷中点上了一丝妩媚。

“啊……”我倏的一下站起来，诚惶诚恐地道，“前辈客气了，我什么都没有帮上忙。”

雷电影露出一抹微笑，仿佛整个办公室都亮丽了起来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，没有过多解释，而是温声道，“晚上一起吃个饭吧，算是对你的报答，我已经让神子在家准备晚餐了。”

“诶？在家准备晚餐？”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，消化着这句话的信息量，“你们……？”

“嗯？她没有告诉你吗？”这次轮到雷电影惊讶了，“我还以为她跟你说了。”

“她是我女朋友啊。”

“啊……？”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答案，片刻后细想，显得极为合理。

“噢对了，你知道还有哪些人传了神子的谣言吗？”雷电影突然问道，“我希望这次斩草除根，那些陷害神子的人，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
“我？”我微微一愣，心中闪过办公室里那些人的身影，却又一个个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迷雾，混沌而深邃，仿佛不可窥探，不可觊觎。

于是我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我不知道，她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，站在所谓的阳光下，我看不清。”